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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媽媽的口頭禪是:「啊,如果是…」婆婆提到的「如果」,指的是他的前任女友。
她知道,在預備和她結婚前,他本來有一個相交10年的女朋友,但是為什麼兩人沒有結婚呢?
根據他的解釋是:「因為她身體一直不太好,我媽有意見…」
唉,那時她就應該覺察出一點什麼的,可惜,她一直到婚後才知道很多事情並不是像大家表面所說的。
他的前任女友婚前就懷孕了,本來兩人很高興,心想,相戀多年,本來也到了該有個定局的時候了,既然懷孕了,那就乾脆結婚吧…
沒想到,他媽卻極力反對,據說理由很簡單:「這個女孩太隨便了,怎麼還沒有跟人家結婚就做這種見笑事」
是不是還有其他問題,她也不知,為了這種理由就不接受這樣一段已經十年的感情,而他…竟然也就屈服了,真的讓她覺得不能想像…
哪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還像個沒斷奶的嬰兒,凡事以媽媽的意見馬首是瞻──
她早該看清楚,想清楚,這種男人根本不能託付一生…
總而言之,他和前任女友就是這樣硬生生被拆散了。前任女友心情極度鬱卒,自己一個人出國散心三個多月,回來之後,工作沒了,孩子不知為何也沒了(這個部分,他始終不肯對她解釋清楚,老實說,她一直有個隱憂:其實,他和女友根本還在祕密養著一個孩子…這是她心裡的一個結、難解的結),不過,他倒是有轉述,尤其讓前女友感到不可思議的是,「我竟然這麼快就…」他好像找不到合適的措詞,她替他接腔:「這麼快就琵琶抱了?」他看著她,眼神裡有種陌生的疏離。
她一直到快要結婚才知道原來自己是個「墊背」的。他在前女友出國後沒多久,就對同一辦公室的她窮追猛追,2個月後,兩人就結婚了,這一回,他媽媽也沒表示反對的意見,大概…心裡也後悔之前太殘忍了,就決定順著兒子吧。
或許他是為了快速止痛療傷才另尋感情出路,但是,她又為什麼會答應他的求婚呢?兩人雖在同一辦公室裡,但要說到相許一生…現在想想,這個過程,真的太粗糙了。
她已經35歲了,年紀比他還長2歲,一直做內勤工作,每天上班下班,出門回家,沒有什麼機會可以認識異性;他在同一部門,天天見面,本來就有些點頭交情,一旦有了進一步交往的想法,相處機會很多,但是,兩人感情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裡快速加溫,最主要的因素是…她真的很寂寞。
寂寞殺死人,至少,殺死人的理智。
婚後,很莫名其妙的,他的媽媽拚了命地要他們快生小孩,生小孩這件事對她沒有什麼吸引力,特別是在知道他前任女友的遭遇後更是不解:「你媽──在想什麼?這麼想抱孫,幹嘛把以前的準媳婦趕跑?」他對這種話題通常無言以對,他一點也不想談…
從國外回來後,前任女友跟他碰過一次面(她知道有這麼一次,至於還有沒有其他,兩人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麼樣的關係,她又怎麼知道?也不想知道,就這樣了吧;每次這個問題一浮上來,她就逼著自己趕緊跳出來、跳出來,「婚結都結了,何苦用歷史為難自己?!」)那次碰面,前女友當然很訝異他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做這麼重大的決定,然而,也許…這樣就是最好的ending了吧,人生有許多事,事過境遷之後,才發現只要當時自己再多堅持一下子,世界很可能就不一樣了。
可是,就是沒有堅持啊…
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,進入別人的故事裡,起初,她也覺得沮喪,畢竟,每個女人要的,是屬於自己的、獨立的傳奇,而不是接續別人未完的篇章,但是婚後第二年,她也漸漸放下了心中的這個疙瘩,決定把他的歷史忘記,「人生應該往前看,不必一直回頭」,她這樣告訴好朋友:「也許他最愛的不是我,但我們是彼此最終的伴侶」。
她想重新開始,也調整好自己的心態,可嘆的卻是,他的媽媽卻緊緊抓著他的過去不放──這個人真是奇怪,可以成為你家媳婦的時候,嫌東嫌西,一旦失去了,卻又念念不忘,婆婆不知道這樣對她是多大的傷害與壓力──他們婚姻裡的這個「如果」,什麼時候才可以除去呢?
沒有「如果」了,「我既然做了選擇,不,我們既然做了選擇──」她這樣告訴他:「就必須努力把各式各樣的干擾去掉,不要讓你媽媽再一次破壞你的幸福」。
要幸福,這次就一定要堅持下去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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