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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部電影,主角是一對恩愛的夫妻,為了迎接他們第一個寶寶,丈夫買了一台八釐米攝影機。
就像很多新買攝影器材的人一樣,丈夫拿著器材到處拍,除了他女兒之外,窗外風景、鄰居同事他都拿來當成測試對象,於是,丈夫擁有八釐米的事情很快傳了出去。
丈夫的老闆得知他擁有一台攝影機,便派他負責製作公司週年慶祝活動影片,而且還很大方的給了大筆預算設立電影社團。
丈夫的作品從生活攝影突然間轉變成為商業攝影,同時也成為電影社的負責人,拿著大筆預算加上有公司做後盾,於是決心「撩落去」,全心投入一部名為「週年慶」的記錄短片。
既然是全心投入,各位姊妹們可以想像得到男人全心投入某件事情的德行,大概就像有些男人看體育競賽轉播,或者是某些男人在面對工作的時候那樣專注、不眠不休,家庭一點也不放在眼裡,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。
另一方面,老婆才剛生產完,小孩也還只是個小奶娃,在照顧最辛苦的時期裡,自己的老公竟然為了業餘的興趣搞得連家庭都不要,使得這對夫妻的關係持續惡化。於是,很老套卻也很真實的夫妻吵架對白接著上演,女人怨男人不顧家庭,男人怨女人不支持自己的理想,男人認為電影的重要性超越孩子、超越妻子,也超越家庭。
後來,女人決定帶著孩子離開,男人很生氣,他從平淡無奇的生命裡找到自己的理想,而且在拍片過程裡享受成就感,感受身處電影圈的不平凡,甚至獲得名利,妻子卻在這時候離開他。女人臨走前告訴他,分離是必然的結果,因為她想要的,是男人最初的平凡,而這卻是男人現在最不想要的東西。
工作不過就是「工作」而已,為什麼可以超越家庭?這是女人不了解的地方。
家庭不過就是「家庭」而已,為什麼可以超越工作?這是男人不了解的地方。
有一對夫妻,丈夫在事業上有很出色的成就,在業界成是他人羨慕與學習的對象,他的奮鬥故事,更使他在圈內更增添了一些傳奇色彩。
然而,不論他在外成就如何,在家裡,他不是老闆也不是名人,而是個丈夫,以及孩子的爹。
他的老婆並沒有選擇站在圈子裡,做一個崇拜他或者與他競爭的同業,婚後她辭去了工作,選擇了圈外的位置扮演妻子的角色,無論她的丈夫事業上的表現如何令人稱道,甚至媒體爭相報導,她只當作是報紙上的一個角落,或者是電視裡的一段畫面,讀完了、看完了就結束了,甚至,她根本不關心,也從來不注意。
對她而言,在丈夫進家門之後吹捧「你今天表現很棒」或者批判公司有管理問題,可能還不如關心丈夫今天是不是又會加班到天亮,孩子生病明天該誰照顧來得實際。
後來,這對夫妻離婚了,業界人士私下議論紛紛,有人說,這都要怪老婆,因為老婆不願意走進丈夫的工作圈,不懂得欣賞丈夫的成就,不懂得支持丈夫的工作。可是,換個角度猜想,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丈夫不願意走進「丈夫」的角色,擔任一個把屎把尿的家庭主夫,一方面把所有家務事丟給了妻子,另一方面卻又責怪妻子走不出主婦角色,怨妻子不夠進步,最後造成分離的結果?
也許,這樣的分離,不該說是誰的錯,只能說圈內與圈外的不同。
男人覺得工作很重要,例如電影故事裡沈迷拍片的丈夫,作品參展得獎,更使他欲罷不能,投入更多的心力拍片。也因為他的紀錄片隨手拍攝周遭的人事物,使他的朋友能在母親死後,透過他拍攝的影片,保留他母親的身影,讓他更體認拍片工作的意義。對男人來說,工作比家庭的影響層面更廣,能獲得的成就感也更多,當工作成為男人追求的理想時,家庭很容易就變成只是負責支援的「後勤單位」。
男人把自己放在工作的圈子裡,在工作中實現理想,當他想到自己的工作能對其他人造成影響,甚至改變其他人的生活時,更覺得這樣的追求有十足的正當性,更別說若是工作表現得好,待遇也有可能隨之提升,使得家庭經濟更富裕,於是,為了工作,家庭變成可以犧牲的次要目標,男人甚至期望家庭所有成員都能為他犧牲以成就他的工作。
女人覺得家庭很重要。你、我乃至於每個「人」,都曾經是個需要照顧的孩子,不管將來你我我從事做什麼工作,生命總是從家庭開始的,如果不是因為有愛、有責任、希望自己所愛的人生活更好,又何必辛勤工作?如果沒有父母的養育,這世界上又哪來這些形形色色的人?如果不是男人女人相遇、相愛、生育,並盡責的扮演父母的角色,使下一代順利繁衍並成長,這社會又哪來盡責的老闆與勞工?如果家庭的基礎不穩固,這個充滿工作的社會要如何維持,莫非要用「工廠」的方式繁衍生產後代,那又會「製造」出怎樣的人類?更別說人終究會老,除非發生意外,很少有人能持續上班直到斷氣的那一刻,何況工作本來就不該是人生的全部。
從這個角度來看,家庭的重要性與影響力並不亞於工作,所以有很多女人選擇把自己放在家庭的圈子裡,把家庭當作自己的理想,為了孩子辭去工作,當她發現原來男人把家庭當成可以犧牲的對象時,很容易感到不平衡。畢竟,工作再找就有,親子、家庭、情感關係卻不是輕易能夠替代的,但是男人總是輕易認為這些不重要,他們認同的是工作中的成就——名、利與權力。
不論家庭主婦或是其他工作,任何工作都有存在的價值,只是,當人把自己放在某個圈圈裡而又走不出去的時候,問題就會產生。男人用工作替自己的生命劃上界限,不肯走出去卻又責怪女人不肯進來,另一方面,女人用家庭替自己的生命畫上界限,期待男人分擔、分享卻又等不到男人付諸行動。於是,原本相愛的男女,為了家庭與工作,各自在自己的圈子裡堅持,最後漸行漸遠,直到沒有交集。
其實,與其男女死守著自己的圈圈又互相遙遙相望,不如走出去看看對方的世界。
女人即使成了家庭主婦,仍可具備開疆闢土的野心與智慧,男人即使事業有成,也可以扮演盡責的家庭主夫,圈子的選擇有時候由不得自己,有時候為生命畫上界限的並非自己,而是整體環境對自己的期許,如果男女之間能體諒這一分身不由己,如果男女之間能夠偶爾走出自己的圈子去體驗對方的世界,那麼,即便是原本沒有交集的小圈圈,未來的某一天,也有希望成為同心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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